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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蓁观察仔细,林晋慈讲解一个全新的设计概念时,能看出来徐东旭眼里那种外行人的惊喜感频频溢出。
显然是满意的。
但徐东旭并没有当即敲定合作。
听完大致的设计概念后,徐东旭称心快意地起身一拍手说:“好!林大建筑师不亏是爱因斯坦的校友,艺术见解果然不一般。你们看这样好不好?刚才林小姐提的那两个国外小众案例,挺让我耳目一新的,我很有兴趣了解,过两天,我安排个饭局,我请几个对建筑艺术也感兴趣的朋友,到时候林小姐来给讲讲,我们再详谈好不好?”
情势显好,唐蓁本有意再推进。
但徐东旭说完便看了看手表,有送客的意思,便不好急于求成,只能先到此为止。
唐蓁又跟徐东旭握了一次手。
“难得遇见像徐先生对建筑艺术这样有热爱和追求的人,徐先生有兴趣继续了解,我们求之不得。”
从会所出来,唐蓁长舒了一口气,坐进车子里,复盘起刚刚的谈话过程:“你一开始就否定了原方案,我真是捏了一把汗,徐东旭要是不满意新方案,那旧方案估计他也能按你的话挑出一堆毛病来。”
“不破不立。”林晋慈说,“而且,他不会不满意。”
闻声,唐蓁不由弯了弯唇。
她算林晋慈的伯乐,对林晋慈有知遇之恩,异国相识,除了同胞之情,更有爱才之心,她最欣赏的,便是林晋慈身上这种不张扬的自信,如藏锋于鞘的刃。
所里现有的资料都是陈鹤鸣留下的,并没有什么重要信息,林晋慈把网上所有相关词条能搜到资料和信息都翻了一遍,徐东旭参加过不少艺术活动,能查到的采访文章就有数篇。
林晋慈掬诚拜读,发现徐东旭的发言规律:大谈特谈,其实什么也没谈上。
又意外搜到负责过徐东旭会所设计的业内人士,曾在个人上分享和客户沟通的心得,提到某会所案例和客户徐先生。
“……徐先生年轻前卫,对设计的理解力和包容度都相当好,所以我们用了一些比较少见的前沿设计和新材料,徐先生跟其他客户非常不一样的地方是,他不排斥听一些专业解释,对建筑艺术有自己的思考,但还是更相信我们的专业选择。”
乍看似赞扬,实则——这人没什么主意,你敢推翻他,他就敢相信你,追求小众,又爱噱头。
同这样的人兜售,讲究对症下药,最好是一把平平无奇的椅子都能附赠七八个渊源典故,供其日后吹牛。
林晋慈自己发论文都没有这样引经据典,今天算是卖了十成十的力。
徐东旭会满意算是预期之内的结果,但林晋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。
林晋慈虚无地盯着车窗外,绿灯亮起,车流行动时,旁边忽然驶过去一辆银灰色的跑车,引擎轰鸣,挂着崇a的车牌一闪而过。
林晋慈隐隐觉得这车熟悉,可脑子似乎因工作过劳,陷入间歇性怠工,想不起半点头绪。
林晋慈做事惯有一套自己的准则,不对无关紧要的人多加关注,不在旁枝末节的事上空耗心神,所以之后并未琢磨自己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辆跑车。
等她想起来时,已是九月的最后一天。
傍晚下过小雨,以至华灯初上,喜迎长假的热闹氛围里有了一丝降温的冷意。
金碧辉煌的酒店内感受不到,何止温暖如春,几杯推诿不掉的红酒下肚,林晋慈面颊已经有了些许蒸腾发热的兆头。
林晋慈了解自己的酒量界限,徐东旭再示意旁边的服务生给她斟酒,她以手掩杯,视线平平环顾桌上一圈。
对面的两男一女都是徐东旭请来的朋友,但据说他对建筑感兴趣的朋友,另有其人,得迟些到,徐东旭不拘小节先开了席,说边吃边等。
实则是边喝边等。
徐东旭的这三位朋友,健谈又热络,虽然对建筑没什么浓厚兴趣,但劝起酒来个个都是行家。
人家笑脸相迎,林晋慈再疲于应付也不好冷下场子,不留神就多喝了好几杯,这会儿问起徐东旭:“您另外两位朋友什么时候到?要不再打个电话问问?”
徐东旭早打过了。
打不通,今晚发给魏一冉的信息,也一律石沉大海,没有回复。
徐东旭也怪自己不细致,那天没问清楚魏一冉那个朋友姓甚名谁,加个联系方式也好,不至于一时联系不上魏一冉,只能白白干等。
来的朋友也是知情的,知情程度为魏一冉那天怎么告诉徐东旭的,徐东旭就怎么跟他们讲了一遍。
见惯风浪的三人驾轻就熟就来了,在打脸渣女的爽文剧本里虚与委蛇当着暗自吃瓜的npc,也算尽职尽责,一面跟林晋慈天南海北地大谈特谈,邀林晋慈频频举杯,一面等着今晚真正的主角闪亮登场,将故事带向高潮。
听徐东旭转述时,其中一个,点了点太阳穴:“这个出问题的意思……不是傻了吧?”
要是真傻了,这
情伤也太重,那可不是一顿罚酒就能打脸回来的。
徐东旭摆摆手,很同情地说:“那倒不至于。魏一冉的朋友,至少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吧。估计就是情伤太重,或许有点心理变态也说不准。”
朋友放心了,甚至愈发期待:“心理变态……那合着好啊,变态对渣女,啧啧啧,味儿更正了。”
这一等再等,等到酒都快喝饱了。
别说林晋慈着急催促,他们也等得也有点不耐烦了,什么级别的变态,出场前摇这么长?
抱怨在心里,明面上npc的活儿还是要干,笑嘻嘻跟林晋慈说:“没准车在路上出问题了,咱们边喝边聊不也挺好么?林小姐,我再敬你一杯。”
服务生往林晋慈酒杯里倒了酒,对方先喝了,林晋慈手指扶着高脚杯,酒液暗红,她没举杯再喝,只抿出一丝笑,声音淡淡的:“是挺好的。”
“我不太会说话,所以对你们这样健谈的人,格外多一分欣赏,你们都很好,但我怎么感觉,今晚没来的那两个才是重头戏呢?”
林晋慈面相清冷,笑起来另有一种沁人的气质,对面的女生低声跟同伴附耳:“她挺真诚的哎,还夸我们。”
同伴暗嗤道:“渣女的手段罢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