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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少年背了好几袋狗粮，脖子都洇出粉来了，他穿着靴子，坐在一堆捐赠的旧衣物上，环着膝盖歇了好一会。
&esp;&esp;有个瞎了一只眼睛的金毛慢悠悠地走了过来，不管不顾地坐在了人腿上。
&esp;&esp;还以为自己是个宝宝。
&esp;&esp;沈宁安只好抱了过来，哭笑不得的，仰头看了下窗外的雨，发现还没有要停的意思。
&esp;&esp;直到——
&esp;&esp;轰隆！
&esp;&esp;电闸落了，现在天色已经晚了，他回不去怎么办？
&esp;&esp;少年一下子有些着急，直到门嘎吱响了一声。
&esp;&esp;“汪汪！”
&esp;&esp;黑漆漆的，灯也灭了，看不太清楚。
&esp;&esp;似乎是一个成年人，站在门口的位置，少年忙不迭地站了起来。
&esp;&esp;腿上都是狗毛。
&esp;&esp;他很高。
&esp;&esp;“你好。”
&esp;&esp;那人全然不在意小狗的吠叫，只是伸了过去手，金毛凑过去嗅闻了好一会。
&esp;&esp;立马开始摇尾巴转圈圈。
&esp;&esp;倒戈的速度太快了。
&esp;&esp;“你是……”
&esp;&esp;“义工。”
&esp;&esp;沈宁安愣了下，觉得没见过这个人，可外面雷声作响，光线实在昏暗。
&esp;&esp;只能看出来对方衣服很服帖的样子。
&esp;&esp;和若隐若现的骨节。
&esp;&esp;“这里条件一直这么差？”
&esp;&esp;沈宁安隐约听出几分小小的嫌弃，难免有些不高兴，“那、那不是没有钱嘛，遗弃的人太多，收养的人太少，慢慢就会这样。”
&esp;&esp;“我们都有好好打扫的！”
&esp;&esp;后面那句语调上扬，甚至还有感冒的鼻音。
&esp;&esp;沈宁安感觉自己被打量了下。
&esp;&esp;“看出来了。”
&esp;&esp;似乎是肯定了句。
&esp;&esp;那人似乎转身准备走，但沈宁安不知为何鼓足勇气叫住了他，“你是义工？”
&esp;&esp;“嗯。”
&esp;&esp;似乎略有不耐，但当时的少年没听出来。
&esp;&esp;“那、那能帮我够下架子的那袋狗粮么？莉莉去拿梯子了，但还没来。”
&esp;&esp;语气一开始还较为大声，后面就越来越小，最后又磕磕巴巴地道：
&esp;&esp;“我、我够不到。”
&esp;&esp;“实在不行就算了……”
&esp;&esp;“你多大？”
&esp;&esp;沈宁安愣了下，不知道为什么，有点闷，“十五岁。”
&esp;&esp;后面还悄悄补了句，“那怎么了？”
&esp;&esp;青少年是不愿意在成年人面前露怯的，也是讨厌因为年龄小被人看不起的。
&esp;&esp;他们也拥有独立的人格，也拥有自尊心，不喜欢被归类为一无所知的“小孩子”。
&esp;&esp;但对方其实也没说什么，只是走了过来，“哪个架子？”
&esp;&esp;少年噢噢了下，带人走了过去，指了指最上面那个，外面雷声轰隆隆的。
&esp;&esp;很轻松的提了下来。
&esp;&esp;“还有么？”
&esp;&esp;沈宁安不好意思地道，“给我吧给我吧……里面还有一个。”
&esp;&esp;架子是靠墙的。
&esp;&esp;外侧有一袋，那个里侧也有一袋。
&esp;&esp;说给就给。
&esp;&esp;少年刚接过来，就刺溜掉地上了，一地沉默。
&esp;&esp;“……”
&esp;&esp;“放那里吧。”
&esp;&esp;也没说什么。
&esp;&esp;但少年总觉得有点丢人，执着地跟在他身后，试图能帮点什么。
&esp;&esp;架子是早些年从二手市场收过来的，蓝色的漆皮已经掉的七七八八，又因为阴雨天显得锈迹斑斑的，在那最后一袋子重物拿下来的时候。
&esp;&esp;架子像是彻底完成了使命，开始彻底散架，毫不留情面地砸向站着的人身上。
&esp;&esp;那几乎是几秒钟的事。
&esp;&esp;沈宁安感觉自己脑袋被什么东西砸了下，但又没那么硬，恍惚间才发现对方用手挡住了。
&esp;&esp;有血的味道。
&esp;&esp;他被完全拢着，隔出来一个安全空间，可能有几秒，但又拉得很漫长。
&esp;&esp;时至今日，仍然还记得那声闷雷。
&esp;&esp;怎么不是闪电呢……
&esp;&esp;没看清。
&esp;&esp;沈宁安因为没吃什么饭，即便是被挡了下，还是被砸的晕晕的。
&esp;&esp;剩下的一切发生的很快，铁架子零件散落的声音，叮叮咣咣的。
&esp;&esp;他被单手提着，像是个物件一样。
&esp;&esp;“低血糖了？”
&esp;&esp;说不出什么话来。
&esp;&esp;好像是走了几步，推开了几扇门，他们在交谈。
&esp;&esp;——雇佣童工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