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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沈婉记得自己死了，又好像没有死，浑浑噩噩见她只记得一个念头：杀人。
&esp;&esp;杀了那些视她为草芥的人，让他们也尝尝身为草芥的滋味。
&esp;&esp;灵师的阵法与符篆让她痛苦哀嚎，她恍惚间看清楚了周围的面孔。
&esp;&esp;李老爷与李夫人仍是高高在上，对着灵师模样的人说：“闹得家宅不宁，死了也碍事的东西，劳烦大师将她打散。”
&esp;&esp;“渡化？不必了，打散即可，我们愿意给钱。”
&esp;&esp;刚化为怨鬼的沈婉那里是灵师的对手，法阵一重一重压下来，她拼尽全力挣扎着，满腔的不甘与怨恨。
&esp;&esp;后来
&esp;&esp;陷入回忆的沈婉有些恍惚，她其实很少会想起往事。
&esp;&esp;操纵这手里的鬼陪自己演戏实在太美妙，以致于她刻意遗忘了很多往事。
&esp;&esp;她依稀记得，是春瑶拼着魂飞魄散为她撞开了法阵。
&esp;&esp;其实她一开始都没认出来那是春瑶，她保持着死前的模样，浑身血肉模糊不成人形。
&esp;&esp;直到她逃出法阵，扭头看到对方逐渐虚幻的身影与蠕动的嘴型。
&esp;&esp;她说：“小姐，快走。”
&esp;&esp;那日的李府怨气冲天，全府上下两百余口死于非命。
&esp;&esp;一夜之间，城里的李府和沈府成了空宅。
&esp;&esp;江迟迟手里的铜铃颤动起来，只听见沈婉平静地说：“是她太蠢，所以死了。”
&esp;&esp;像她这样的人，不值得别人对她好。春瑶不明白这个道理，所以她死了。
&esp;&esp;锁魂瓶被送回了中殿净化怨气，等江迟迟回到后院，石桌前已经坐了一道玄色身影。
&esp;&esp;燕无歇细致地为她上药，见她神情轻松，问：“今天有喜事？”
&esp;&esp;江迟迟忍不住笑起来：“沈婉终于愿意和我交流了，渡化进度有了实质性进展。”
&esp;&esp;“喜事一桩。”燕无歇将新的纱布一圈一圈缠绕在她手上，“伤你的人可查出来了？”
&esp;&esp;江迟迟垮下脸，戳桌面上的桂叶，“哪有那么快，今天才报上去呢。老师说有消息会告诉我。”
&esp;&esp;燕无歇面上带了几分讥讽：“灵师的流程真是十年如一日的繁冗。”
&esp;&esp;江迟迟很认同，特别是发钱的时候。
&esp;&esp;“对了，我今天听同学说起北鬼域的消息。”江迟迟很满意燕无歇包扎的手，轻轻晃了晃，“你们鬼王终于出关了。”
&esp;&esp;聊起八卦，她的眼睛亮晶晶的，“听说刚出关就清洗了手底下的鬼，还出了新规——不准鬼差收贿赂，违者重罚。”
&esp;&esp;“赞美鬼王。”她双手合十，“对我这种穷鬼很友好。”
&esp;&esp;江迟迟发现燕无歇一直在看她，歪头表示疑惑。
&esp;&esp;“你觉得他很好？”他盯着江迟迟，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。
&esp;&esp;江迟迟感到莫名其妙，“当然好了，铁血手腕，管理严苛，给灵师减轻了很多负担。”
&esp;&esp;她一直都对北阴鬼王很有好感，虽然灵师们都很忌惮他，说他阴晴不定、睚眦必报、欺师灭祖但不可否认他管理北阴鬼蜮从未出过乱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