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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不会，至少他没有梦见过。
&esp;&esp;在他亲手杀死肖之后的十年里，他没有像人类一样入睡过，也不清楚自己的脑部被覆写成了什么样子，是不是也会做梦了？
&esp;&esp;无所谓，一切毫无意义。
&esp;&esp;就像领主所说，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肖修复他了。
&esp;&esp;而在他面前，丹妮丝拿着那枚芯片重启了沃特，当沃特重新睁开双眼，她喜极而泣，给了他一个拥抱。
&esp;&esp;“沃特，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！”
&esp;&esp;感知回笼，沃特下意识地护在丹妮丝身前寻找大卫的身影，呈戒备状。结果环视一周，他看到了残破不全的大卫，立刻，他猜到他被关机后发生了什么。
&esp;&esp;大卫输了。
&esp;&esp;他企图扮成他蒙混过关，可他的阴谋没有得逞。这样就好，沃特长舒一口气，他还以为契约号要完蛋了。
&esp;&esp;丹妮丝：“是领主救了你，沃特。中间发生的事有些复杂，等安全了我再告诉你。”
&esp;&esp;沃特起身正要道谢，却听阿萨思说：“你是生化人，学东西应该很快吧？”她下巴一抬，“喏，这里是白巨人的实验室，学吧。”
&esp;&esp;“但在天亮之前，你们得回到契约号。之后，你们想去哪里我都不在乎，只是不准在天堂星逗留，否则你们会死得很惨。”
&esp;&esp;天亮以后，这颗星球将彻底属于她。
&esp;&esp;沃特应下，握着被精灵嫌弃的竖笛去学白巨人的技术。同时，幸存者也没闲着，氪星对白巨人所知甚少，趁他们团灭，祂正好学点新技术。
&esp;&esp;两个机械生命忙了起来，两个非人类闲得发慌。
&esp;&esp;阿萨思曾在浣熊市捞了不少东西，闲来无事倒腾，翻出复印机一台，打印纸若干。一通操作，她把大卫的手稿复刻了一份交给丹妮丝，命令她告诉契约号上的人类，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。
&esp;&esp;丹妮丝不无担忧：“他们会因为大卫的缘故而迁怒沃特吗？”
&esp;&esp;阿萨思：“所以我让他学学白巨人的技术。”
&esp;&esp;“一个只有地球知识的生化人会被排斥，可一个装满外星知识、善于分辨宜居星植物和生物的生化人，会被奉为‘新部落’的祭司。”
&esp;&esp;人类真以为有了枪，在外星讨生活能容易？一落地饿几顿就老实了。
&esp;&esp;只要沃特与他们的生活品质挂钩，人类绝不敢排斥沃特。而日久见人品，处个十几年，谁还会记得大卫的事，早翻篇了。
&esp;&esp;丹妮丝收下资料，安静等待黎明。然而，她这一天受的刺激太多，身心俱疲，生物钟又到了睡觉的点——头一歪，她便睡得不省人事。
&esp;&esp;再睁眼，外面的天依旧黑暗，丹妮丝是被沃特叫醒的。
&esp;&esp;沃特告诉她该离开了，得去找领主道个别。
&esp;&esp;她环顾四周才发现，这里只剩她、沃特和外头的机械巨龙，领主与精灵不知去向，他们还带走了大卫的头。
&esp;&esp;丹妮丝：“他们去了哪里？”
&esp;&esp;沃特：“领主说，要去大卫的‘抱脸虫种植大棚’看看。”
&esp;&esp;丹妮丝听不懂“种植大棚”这个词，但她在大卫手稿中见过“抱脸虫”，知道它极其危险，是寄生物。
&esp;&esp;“带我去找他们吧。”丹妮丝道，“我不会靠近，只想远远地道个别，你知道往哪儿走吗？”
&esp;&esp;沃特鼻尖一动，道：“好像并不难找，空气中飘着一股食物的味道。”
&esp;&esp;戴着头罩的丹妮丝：“啊？”
&esp;&esp;
&esp;&esp;谁也没想到会在抱脸虫的窝里看到这样的场景——
&esp;&esp;赤红的辣，被抄的家，崩溃的大卫和破碎的它。
&esp;&esp;领主不知从哪儿弄来的锅，里头倒满了打成粉末的辣椒、香辛料、苹果泥。
&esp;&esp;她手握镰刀将它们搅拌均匀后，就从阴暗潮湿的洞穴深处抱出一只大桶，开盖，把过完水的新鲜抱脸虫捞起，放入锅中，摁到佐料底部，将抱脸虫的两面浸至通红。
&esp;&esp;如此往复百次，她将整个洞穴的抱脸虫都腌入锅里。
&esp;&esp;在大卫一声声撕心裂肺的“不”中，她提起吨重的锅盖盖上，还贴心地告诉大卫：“只要耐心地等待一段时间，我们的生腌就做完了。”
&esp;&esp;“生腌”是什么，外国人不清楚，但不妨碍他们清楚这是腌制的步骤。
&esp;&esp;大卫：“你杀了我的孩子。”
&esp;&esp;阿萨思：“真谢谢你生了一堆食材。”
&esp;&esp;大卫痛苦到咬牙切齿，却又无可奈何，只能极力挽尊：“你杀不死我所有的孩子，它们遍布这个星球的每一处角落！它们会存在千年万年，只要有人登陆天堂星，它们就会获得形体，诞生于世！”
&esp;&esp;阿萨思拍了拍他的脸：“你猜，我为什么留你到现在？”勾起唇角，“我会把你自鸣得意的一切碾碎给你看。”
&esp;&esp;领主冷漠起身，大卫面如死灰，丹妮丝与沃特这才靠近，向她道别：“尊敬的领主，我们要离开了。”
&esp;&esp;阿萨思：“回去吧，后会有期。”
&esp;&esp;她收起一整只锅子，好了，未来几天的白粥配菜有了，“不用担心探索船上的人，他们应该没事。”
&esp;&esp;有了这句话，丹妮丝心中的巨石落地。她郑重道谢，带着沃特离开了堡垒。
&esp;&esp;阿萨思提着大卫的头，行于白巨人的城邦之中。
&esp;&esp;她当着他的面把白巨人的书籍、库藏和文物收为己有，果不其然，她在一个生化人脸上看到了与人类如出一辙的薄怒，那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财富被他人占有而无能为力的痛苦。